[手札] 堤潮

車行東90的道路上，一路奔馳，沿途的美麗風光盡收眼底。臨海不遠處，一座長堤，直挺挺的，像一把尺似的，隔斷了海浪。到了沙灘之後，我興奮地脫下鞋子，讓腳底接觸白沙，極柔極細的觸感立刻湧上來了，這種感覺慢慢地淹到腳踝，然後沿著小腿、膝蓋、大腿直到頭頂。白沙當然不可能這麼深，一切只是我在幻想，幻想自己的軀殼乃至靈魂都被白沙淹沒了。白沙再怎麼深，也深不過海水。海！他才深啊！他才廣啊！尤其這裡是太平洋，最深最廣的海洋！我向長堤一邊望去，長堤仍在，阻斷所有翻湧的海浪，卻阻不斷我的興致，我的好奇，我在綠島最後紓解身心的方法-讓海浪流過我的腳踝，讓我的思緒回復難得的平靜與舒緩。我走過白沙、穿過石礁，腳底下的柔細剛硬，在我心裡似乎已經沒有感覺了。更不曾感受別人的喜樂悲苦，因為心似乎冷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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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5-29 10:54 | 只看該作者

堤上有兩人，是我的同學，她們在戲水，在拍照。看見她們的雀躍，我相信回憶很美很美的，所以她們用相機紀錄這一切。站在堤上的我，似乎也感受到這種歡愉的氣氛，但是我的心卻仍十分憂鬱，那粼粼波光，那滔滔海浪，潮聲勾起我的哀愁，我的悽楚。寂寞地以寒冽的目光，看著海，看著天，看著什麼是天之涯？地之角？又看著自己怎麼的渺小卑卻？「別把自己看太低。」這句話一直在我內心深處迴盪著，可是我面對著大海，求心靈之解脫而不可得，反而更形束縛。激越的海浪湧向我的腳，很涼很涼的。浮潛的那天也是很涼很涼的，一場霪霪微微的雨，澆不息他們的興致。我在這裡接受陽光的滋潤，微風的洗禮。海水不斷地湧來，我的思緒反覆地旋呀繞呀！思緒愈旋愈散。因為這裡是海，比起都市的紛擾，這裡的風土人情，顯然不只是純樸，還帶有討海人的冒險。思緒不斷地蔓長延生起來，之後，我捲起褲管，慢慢地向長堤盡頭走去。二位同學拍完照後，沿著長堤走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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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5-29 10:58 | 只看該作者

就在錯身那一剎那，內心的憂鬱轉啊轉成了濛灰。海水淹沒我的腳踝，淹沒我的小腿，快到膝蓋了。我在逃避什麼？冷沁的海水不能阻絕我的腳步，是現實的痛苦，呈現我的懦弱，自私與無知。是或不是？我不知道… 太過憂鬱的我，希望我並不存在，以免他人感受到我的寂苦。所以當時朦朧中，似乎有縱身入海的決心。以死明志？多麼可怕的字眼啊！看來不過是逃避現實的把戲！海水湧到我的大腿，激出的浪花沾到我的臉上。我抹一抹水漬，轉頭看看，我的同學正朝向長堤走來。一抹濛灰退了，心回到憂鬱，深深的藍漸漸淡了淡了。色彩誰給予的？我不知道。我轉身走回沙灘，我想過，我可以長居綠島一輩子。至少，海的另一邊，我不曾給予什麼樣的好。在沙灘上，我怔怔地看著同學微恚的表情，我知道自己犯下錯誤。晚了！遲了！是驚喜於大海的遼闊嗎？是嗎？為什麼我的胸口卻只充斥著悔恨？我並不苦，可我沒本事改變自己。二十一年馳騁流光。記憶在那一瞬間全碎了。我試圖拼湊，在那過程中，我必須噤閉著，沒有語言，只有文字。要看透我的思想，在這裡可以拾得片段。靜默地看著聽著，直到下一個永恆來臨。到時，我的思想，我的情感，就在永恆的時空中奏成一段只有自己懂得的旋律吧。 -- 五年前的東西~ 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去唸書！可恨我的無能~